《小果的葫芦》第二章 心有灵犀

殷晴柔躺在床上，正欲吹灭烛火，门外响起咚咚咚地敲门声。

“姐，你睡了吗？”

“门没锁，你进来吧。”

殷晴云推门而入，跑到床上，像只小猫钻进殷晴柔的怀里。

殷晴柔指着敞开的门，笑道，“又不关门？”

殷晴云翻下床去，把门关上，又跑回床上，偎依在殷晴柔的怀里。

“姐，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不，是有很多话想问你。”

“傻瓜，不着急，我们有这么多天，今晚，我们像以前一样，聊一整晚，好吗？”

“好，”殷晴云重重地点头，“姐，你的羽衣做好了吗？”

“还未遇到辰楫，我的羽衣就做好了，为了你的如意郎君，你也该早早地收集才是。”殷晴柔笑道。

“我才不会有什么如意郎君，姐，你知道我的，除了你和…，除了你，我谁也不喜欢。”殷晴柔嘀咕道。

“我听小可他们说，你总是一个人，他们想和你亲近，可你总是避开，其实小可他们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都善良可亲，你可以和他们多交交心。”

“姐，你再给我说说雪灵族的事吧。”殷晴云岔开话题。

殷晴柔用手轻轻抚过妹妹的眉头，“好，我讲给你听。”

“两千年前，这片大陆上，妖魔作乱，瘟疫横行，旱涝轮践，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极北之地的雪灵族人见此情景，心生不忍，遂感召五位英杰，越极北之地，入冰塬，获雪灵之力。五位英杰凭此神力，斩妖魔，驯野兽，解瘟疫，除旱涝，整片大陆从此安定下来。英杰后人以现在的雪堡为中心，向外开拓五地。为纪念先人，遂以英杰之名命名五地，北为林海，东为清庆，西为玄远，南为枫恍和荻原。整个大陆为了感念雪灵族人，将整个大陆归为雪域。万物有水，万水有灵，以灵驭水，凝冰成雪，这便是冰塬的力量。雪灵国主与五位英杰曾定下契约，愿将冰塬之力相借，但需一位女子为连接之匙。这名女子便是雪女，修习雪灵者为雪士，无论雪女雪士，死后皆肉体消散，魂入冰塬。雪女作为连接冰塬的钥匙，须是女子，天生额间便有血红印记，为待选标志，待上任雪女终寿时，哪位女子额间血印变成蓝色雪花，便是下一任雪女。”

“姐，你快和我说说，雪女是怎么样的人，她长的美吗？是不是很厉害？她每天都做些什么？”殷晴云的眼含期待。

“雪女是个非常美丽的人，也很温柔，也很厉害。”

“雪女待姐姐好吗？”

“当然好了。”

“我也想见见雪女，想亲眼看看她的样子。”

“你见了她，也会喜欢上她，只是……我觉得雪女非常孤单。”

“孤单？整个雪域，所有的人都敬仰她，都爱护她，她怎么会孤单呢？”

“在成为雪女之前，雪女只是个普通女孩，如你我一样，只是某对夫妻的女儿，有亲人，有朋友，或许还有爱的人。可成为雪女之后，她便不再是谁的女儿，而是整个雪域的女儿，失去之前所有的记忆，终身被困在雪堡之中。所以，堡主才要招募各个地方的女孩，是为雪女解闷的。”

“雪女真伟大。”

“我时常看到她一个人弹琴，如果你听到那琴音，会感到一种难受，一种无法言说无人能解的难受。”

“这样看来，雪女其实也有点儿可怜。”殷晴云答道。

殷晴柔抚摸着妹妹额头的红印，“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能成为雪女，你愿意成为雪女吗？”

“啊，我……我怎么能成为雪女，”殷晴云摇头道，“这个如果就不成立……”

“那如果你能？”殷晴柔继续问道。

“姐，你是担心这个印痕吗？”殷晴柔摸了一下额间的红印，“雪灵署的人来查验过好几次了，这是伤痕，不是雪女的印记。”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能成为雪女，你会吗？”殷晴柔继续追问道。

“那你希望我成为雪女吗？”殷晴云反问道。“父亲，他们，都希望我额间的印记是雪女的印记，姐，你希望我成为雪女吗？”

“我希望你能幸福安稳地过一生。”

殷晴云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姐，你现在是雪士了吧，驭灵之术，你学会了多少，快给我看看。”

“万物有水，万水有灵，以灵驭水，凝冰成雪。”殷晴柔说着便伸出手，在她的掌心，闪着一团蓝色的火焰。殷晴云凑近去看，火焰变成了一朵雪花，雪花旋转着变大，突然碎成蓝色的光点，如萤火虫四处飞舞。殷晴云伸手去抓，萤火虫又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只蓝色的兔子。兔子摇了摇耳朵，在床上蹦跳起来。殷晴云扑上前去，兔子却跳走了，跳到了地上，跳上了凳子，随后又跳上了桌子。殷晴云想下床去捉，被殷晴柔拉住。殷晴柔朝着兔子的方向一点，兔子便散成众多蝴蝶，朝床上飞来。殷晴云伸手去捧，捧住了一只。

“姐，我抓住了。”

“你抓住了什么？”

殷晴云低头去看，手里的蝴蝶变成了三块小月牙形状的黑色石头，石头中有明黄色的光点在闪烁。

“这是什么？”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这叫犀石，三块石头靠的越近，里面的光就会越明亮。”

“这么神奇？”殷晴柔把三块犀石举到眼前，仔细地看，“姐，里面是不是住着萤火虫精灵？他们是三胞胎，所以能够相互感应，在一起就会很开心，所以发出的光是亮亮的，分开了就会很难过，光就暗淡了。”

“可能真是这样。”

“姐姐，这三块犀石彼此能离开多远？”

“从家到石崖，约五里的距离吧，犀石就不会发光了。”

“这就足够了。”

“足够什么？”

“如果平也有块犀石，我在石崖上就不用一直看着海了，海岛靠近的时候，犀石会亮起来，我就知道是他来了。”

“这三块犀石是辰楫在林海，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到的，只此三块，你可要想清楚了再送人。”

“这么贵重，姐，为什么要送我？”

“傻瓜，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妹妹呀。”

“姐，你有犀石吗？”

“没有。”

殷晴云拿出一块，塞到殷晴柔的枕下，“姐，送你的。”

“我送给了你，你又给我干什么？”

“这样的话，无论你到了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殷晴柔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道，“小傻瓜，我们是姐妹，不需要犀石，你也能找到我。”

殷晴柔把剩下两块犀石也塞到枕下，“那我先放在这里，姐，我也可以成为雪士吗？我能去看雪士云集的飞英会吗？还有七公子，他是怎么爱上你的……”

屋外星辰高悬，两姐妹谈天说地，黑夜也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