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降世…神的指示……停摆的…命运……重新转动……”
宋成在一片颠簸中醒来,头上似乎罩着一个做工粗糙的编织袋,隐隐有交谈声透过编织袋嗡嗡地传到他耳朵里。
这谁?公司的新员工吗?这么中二,还没做出啥成绩,就先把谜语人那一套学的有模有样了?
还有,,,这是在演哪出啊?他试图拿掉袋子,却发现手脚都是被捆着的,全身像散了架。
愚人节不是早过了吗?退一万步讲,没记错的话,他刚被雷劈过吧?就算是愚人节这么对待病人也不合适吧?!
“差不多得了!”他刚想发作,话出口的一瞬间却被自己惊到了。
“啊?咳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啊!”
没错,他发出来的,竟然是女声!阳光透过麻袋缝隙在他脸上镀上暖黄的色彩,却更加衬得他脸色煞白。
这是怎么一回事?怕不是在做梦?他拼命地尝试挣脱绳索,感受到的是实实在在的疼痛与压迫。
一旁值班看守的紫斗篷目睹到这蛄蛹的麻袋团子忍不住向带队的汇报:“司祭大人,我们真没绑错人?这玩意真的是伊斯坦的公主?”
“神的旨意不会有错。预言中伊斯坦建国100年时的公主,经过调查确认,她也确实深居伊斯坦皇宫近十年,错不了。”
“伊斯坦的老狐狸们刻意培养出个废物啊,哈哈哈。”
紫斗篷的话引起了一众的哄笑,仔细偷听、分辨完对话内容的宋成这会才反应过来,被群嘲的对象竟然就是自己,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现在的身份——伊斯坦的公主。
开什么国际玩笑!伊斯坦是他设计的游戏《剿龙》中的一大国度,而所谓的“预言中的公主“是关服前的版本里玩家要讨伐的最终BOSS、魔龙王的人类体形态。
妥妥的反派工具人啊!
他自己的杰作再清楚不过,为了反传统“骑士救公主”的套路,特地出了这个“公主”形象。
工具人“公主”真身是祸国殃民的恶龙,而真正的公主则从小被皇室寄养在民间,和玩家扮演的主角一起踏上讨伐魔物的冒险。
他这是,进入游戏世界了?还性转成了工具人女反派?
这是什么三流小说的情节展开?!!!
宋成三十几年积累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等接受现实后,马车已经停下来有一会了。
麻袋头套被粗暴地揭开,光线昏暗,他眯着眼睛观察环境。
枯草、荒木、古堡,以他对游戏地图的熟悉程度,这边应该是伊斯坦帝国的边境,女反派人类形态下线的地方。
冷风透过低领的连衣裙灌进他的脖子里,他冻得一哆嗦。
游戏里为了吸引玩家,特意给女角色减的布料,真“美丽冻人”。
这算自己给自己挖坑嘛?那现实生活中那些日常精致时尚的女孩,背后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因为性别、因为向来如此的所谓传统,而与生俱来要接受大众的审视与自我的雕琢?
所以女性应当视作艺术品嘛?她经历过什么才变成那样的?
生平第一次,他想试着了解那个女人,那个怪他“剥夺”了她的一切,希望他从没被生下来的女人。
显然,宋成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之处,又或者目前的状况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他,脑子反而在优先处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手脚被捆绑着,以他目前的身体素质也没有能力反抗或逃跑。他被一群紫斗篷抬着搬上古堡的一处偏殿。
“妈的,这女人怎么这么壮实,沉得跟头老母猪似的。”
刚勉强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开始认同女性的宋成听到这话立马炸毛:“咋的,吃你家大米了?我看是某条细狗自己不行还到处嚷嚷吧。”
此话一出,一众小喽啰们发出心领神会的嗤笑,被讥讽的家伙恼羞成怒,急得跳脚,“你,粗俗得和大老爷们似的,什么养在深宫的公主,我看就是没教养的孤儿!“
“你急了?你急了?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细狗?不然狗叫什么啊?“
“你、你、你……“
哼,区区NPC,和他这种互联网老喷子比起来还嫩得很。
不过,说到孤儿……在他的游戏里,这个工具人女反派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算孤儿。她是龙族和人类皇家实验室达成的一项秘密计划的产物,结合龙王核心基因辅以人族大贤者基因的克隆体。
龙族种族值很高,拥有天生的强大力量,但精神力成长值有限。根据游戏规则的制衡性,精神力一定的情况下,力量越强越容易失控。
工具人的作用就相当于容器,封印龙族多余的力量及伴随的戾气,保持上位者的清醒。百年间,龙王活着时,她一直处于休眠的状态,躺在实验室的培养皿里。后来龙族内乱,叛军
血洗龙王宫,龙王逃到秘密实验室,本可以杀了她拿回封印的力量东山再起。
但“那一晚,没有人知道那座荒山的废弃实验室发生了什么。人们只记得当晚的巨响足以将几十里外熟睡的人吵醒。第二天,近郊赶来查探的村民们惊恐地发现原本的荒山被整个掏成了死谷,原本只是植被稀疏显出颓势,现在更是寸草不生。断垣残壁里爬出一个浑身是血、面无表情的小女孩,只是嘟囔着让大家不要进去后便一言不发……“
这是他当初设计的剧情,有关他现在身份的前情提要。工具人得足够悲惨才有足够多的理由黑化。她的黑化又会与同样不幸却依旧向阳的主角形成鲜明对比,一举两得。
但当自己成为“受害者“,成为那位被牺牲的”工具人“时,真有种打碎牙往肚里吞的苦楚。
好在根据剧情设定,这些极端的邪教徒还需要这位工具人,应该也不会拿他怎样。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有时候,一个设想,寥寥数语的形容还是过于轻飘飘。现实的重量落到当事人头上,才能切身感受其分量。
宋成四肢被固定在顶楼大厅中央类似棺材的木箱上。木箱四周是各种纷繁夸张的线条,像心脏延伸出的血管般伸向房间的四面八方。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腐败、阴暗的气息。
宋成四仰八叉,直挺挺地望着房顶诡异的图腾,心如死灰。
一连三天,每天三顿,他都要被灌下一种带着血腥气的浓稠汤药,有时碗里还会泛着五彩斑斓的黑色气泡,让他联想到死尸、石油、干涸的血块、爬行动物的皮之类的东西。
而除了偶尔活动下身体防止身体僵化外,他便没有其他活动了。盯着天窗看云看月亮,消化发生的一切成了他的日常。
他像一件工具被对待,那些极端教徒看重的是他的身体而不是他这个个体。这些对他而言,无疑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而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三天后,月黑风高的晚上。一群紫斗篷绕着他围成一排,虔诚地对他拜了又拜。为首的一位黑袍人高声唱诵着什么咒语,语调透露着狂热的崇拜。
语毕,他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恭敬地匍匐到宋成身前,开始一颗颗解开宋成胸前的扣子。
!!!
宋成苦苦支撑了几天的心理防线随着那一颗颗解开的扣子一点一点彻底瓦解了。
“卧槽!疯了吧,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应他,没有人理他。他拼命地挣扎,可是手脚被束缚了,他什么也做不到。
“放开我!”
本就单薄的丝绸连衣裙一点点被揭开,由上而下。肌肤一寸寸接触到夜晚冰冷的空气,引发一阵令人羞耻的战栗。
“有种放开老子!要不就杀了我!这样动手动脚算什么本身。”他发出困兽的呜咽。
但人不会在意被围困在墙角的狗是怎么叫唤的。黑袍老者将枯手伸向了他的里衣。
“他M的,我叫你住手啊!聋了吗?”
他能感受到胸口的束缚一松,浑然天成的丰满便这样突兀地暴露。头一次,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这样直视女性的身体,他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怪异。
不过他已经无力顾及这些了。司祭的魔爪伸向了他身上最后一块布料。
“我要砂了你们!”
愤怒的低吼甚至起不到威慑的作用。他就那样如同一只案板上的鱼,任人剔去鱼鳞,白皙,滑腻,又无力。
在这种邪教内部,是谈不上人权的。亲身经历过,才更能理解这位工具人女反派的黑化。
游戏世界内部把一些基础设定串联起来合理化了。
只是这种经历,他此生不愿再去回忆。
司祭做了一个手势,便有一群黑袍人恭敬地端上一套看不出材质的锋利器具,和一盆浓稠的还在孤独冒泡的黑红色染料。
然后——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古堡上空回荡。
黑袍人将那些染料一点点刻进了他的皮肤,从额头开始,像摆弄一件精致的刺绣。
细密的针脚雨点般落在他的皮肤上,每一针都带着火燎般的疼。尤其是眼睑、嘴唇等敏感部位,一针下去眼泪直接蓄眼睛里了。
纵使有女生的身体,泪腺比较发达再加上刺激到泪腺的原因,但这样的遭遇搁谁身上不破防啊。
上一秒还在高档的套房里品红酒、消化人生;下一秒一道雷劈,直接成了自己游戏的工具人女反派,遭受酷刑,怀疑人生。
肉体上的痛苦带着灼烧灵魂般的煎熬,很快让他疼得失了声。
不幸中的万幸,特殊体质抑或是汤药的神奇功效,好歹没流汗,否则雪上加霜。
但他还是被剥夺了作为一个人类应有的尊严。
剧烈的疼痛让他精神恍惚却又没法晕死过去。他眼睁睁地看着黑袍们的魔爪冒犯向他私密的花园,甚至能听到他们兴奋到癫狂的抽气声。
巨大的痛苦与耻辱铺天盖地,淹没了他。
挣扎、窒息、搁浅,钻心的疼痛伴随着羞耻如潮水翻涌,他就如一件物品被随意摆弄。正面镌刻完翻面,没有人在意他的意见。
那些铭刻在皮肤的印迹,渗透进他的心里。
“终有一天,我会踏着仇敌的尸阶,一步一步爬出这无底的深渊,将怒火倾泻向世界。”
……
(未完待续)